山穷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
抓耳挠腮苦想了一夜之后,路漫漫总算找到了能帮助她的人——她的外婆,柳若烟。
柳若烟身体不好,常年住在疗养院。徐家人不止一次想要把她接回家住,请护士回来照顾她。可她的脾气比徐忠毅还犟,硬是要待在疗养院。
这天天气不错,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,可微风吹过时还是有些许凉意。路漫漫走过去,将柳若烟腿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。
“外婆,想我没有呀?”
柳若烟睁开眼,认出是路漫漫后,眯着眼笑了:“漫漫?”
“是我,外婆。”
“臭丫头,多久没来看外婆了?”
“这不是忙工作吗?”路漫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从护士手中接过轮椅,推着柳若烟慢慢地往前走。
“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冬天吧?这都开春了,都出新叶了!”柳若烟满嘴的埋怨与不满,可脸上的笑却是无比慈爱。
“是很久没来了,外婆最近身体怎么样?”
“还不错,就是肩膀不太舒服。”
路漫漫慌忙问:“找医生看了吗?”
“没什么大碍,最近有点潮,老毛病犯了,过几天就好。”柳若烟握着她的手,轻轻拍打了几下,叹了口气,“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,但——”
“外婆!”
“我的身体我清楚,你们也不用骗我。外婆呀,就希望能见到你好好地嫁人,我就高兴了!”
“外婆……”
从小她在家里就不被重视,路永晋从未插手她的任何决定,也没有给她的未来设定任何目标,唯一的要求是——不要惹事。
当其他女孩子都在学音乐舞蹈的时候,她跟着杨束在房里玩游戏机。
如果不是大学毕业前的那次变故,或许她在这个家里会一直透明,隐藏在姐姐的光环背后,不被人想起。
大学之前的每个寒暑假,她都会到徐家住上一段时间,但跟透明人无甚区别。那时候的徐忠毅远没有现在这么关心她,只要她晚上十二点之前回到家里,其他的事一概不管。
曾经有次,她跟着杨束、墨圳等人一同到酒吧喝酒,三杯倒的她喝得烂醉如泥,最后是被杨束抱进家门的。彼时的徐忠毅还在楼下客厅,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,一言不发地上楼了。
相比于对姐姐的苛刻要求,他们对她几乎是不管不问。
记忆中,外婆是整个家中对自己最好的人。当所有人眼中只看得见钢琴公主路遥遥时,她还记得跟路遥遥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路漫漫。
思及往事,她的眼角竟沾上了晶莹。
“乖漫漫,怎么哭了?”柳若烟被她的眼泪吓住了,路漫漫的眼泪可是无价,能见到她哭的人找不出几个,这番跑过来哭一场,是受了什么委屈?
“外婆,他们逼我跟别人结婚。”
“和谁结婚?怎么没人告诉我呀?”
“是三哥的弟弟。”
“陆老二的儿子?呀,他们家不是早就到法国去了吗,他儿子都在法国生的!”柳若烟人老了,可记性还是不错的,徐家当年跟陆家曾有过不愉快,说起来陆老二出国也有一部分原因在徐家身上,这样的事她不会记错。
“外婆,我不想和他结婚,我都不认识他!”
“谁逼你跟她结婚了?我找他去!”
“我爸妈和外公……我爸还说,要么嫁人要么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……外婆……你一定要帮我……”
柳若烟之所以想在疗养院,有一部分原因是身体不好,但真实的原因不是这个。从那次变故之后,她跟徐忠毅的观点彻底背道而驰,但都这个年纪了再相处不下去也不能怎样,索性搬出来图个清静。
路漫漫是小辈中她最喜欢的一个,看见她在面前红了眼眶,她一阵阵地心疼。真不知徐忠毅这个老顽固又在想什么,看来她得回去一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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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疗养院回去之后,路漫漫的情绪还处在低谷之中,满脑子都是路遥遥的身影。弹钢琴的路遥遥,跳芭蕾的路遥遥,拿奖杯的路遥遥……还有曾经的房间,墙上挂满了路遥遥的奖状和证书。
前方忽然出现一个人,路漫漫大惊失色,一脚踩下刹车,身子因为惯性向前倾去,胸口被安全带勒得隐隐作痛。
冤家路窄。
她解开安全带,动作迅速地跳下车,两三步走到陆慕身前,揪住他的衣领,呲牙道:“你有病啊!”
“有,你愿意帮我治吗?”陆慕悠闲地双手插兜,笑得云淡风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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