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道:“不是染了风寒?怎的不好生在府中歇着。”
我分神瞧了武其一眼,没吭声。
慕容离迈步行至我跟前,抬手欲探我额头。
我下意识偏头侧开,而后三人皆为一愣。
慕容离咬了咬牙,转身负手:“我将太医带了来,你且换身衣裳让太医瞧瞧。”
身旁有武其在场,我也不好多说其他,只闷声应了下来。
武其见状起身朝慕容离行了一礼:“臣听闻尚玉大人身子抱恙便起早探望,未成想她正伤热,这便误了上朝。”
慕容离到底是一朝君王,是以即便是心中有火也未发作出来,末了只点了点头。
武其临走前回头瞧了我一眼,眉眼间笑意浓浓。
似他那般如玉的男子甚少瞧见如此神情,我一时有些诧异。
待武其走远后,慕容离怒气冲冲将门甩上而后转身朝我问道:“你昨夜跑进宫中做什么?”
我冷笑几声:“自然是有事。”
这话将慕容离的怒火成功引至爆发边缘,但他依旧在压制着,又问了一句:“昨夜在殿门口跪着的可是你?”
“呵呵。”我撇过脸瞧他一眼,一心只想激怒他。
果然,他呼吸浓重起来,胸膛起伏明显,长臂一挥,桌案上瓷器尽碎:“你到底要做什么?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对?”
我被那声音骇了一跳,转头又瞧见一地碎片,心中怒火亦涌了上来,起身掀被:“,皇上何出此言,您是皇上您哪里能做的不对?您做的不对也全是对的?臣身子不舒坦,不便接见皇上,还望皇上莫要怪罪。请回罢。”
慕容离身侧两拳握的死紧,骨节泛白。
“商黎玉,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?”
我扬声将如意唤了进来:“皇上早朝累了,送客。”
如意虽说平日总是拿我的面子当鞋垫子,但关键时候还是比较得力的,她闻言微微侧身:“皇上请。”
慕容离面色铁青,恶狠狠瞪着我俩,而后拂袖而去,出门时怒气正盛,是以未仔细瞧路,被那门槛绊了一绊,整个人朝前趔趄几步。
如意憋着笑,慕容离堪堪回头,见她满脸通红时,先是一愣,而后冷哼一声,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慕容离走后不久,门外便有太医求见。
如意深得我心,将太医赶了出去。
***
我这病来的快,去的也快。
大抵是三日光景,身子已好利索了。
屋外春光明媚,连日的凉气稍稍去了些。
掐指算了一算,我已四日未上早朝,闲云野鹤的日子倒是舒坦,我换了身袍子蹲在院中摆弄着花花草草。
这几日宫中传出来一些消息。
听闻在齐相的大力彻查之下,朝中不少官员已落马,十个里有六个都涉贪污之罪,当然,落马那些都是些品阶低下的官员。贪污的银两倒也不很多。剩下的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员,只初查到有贪污之嫌,但具体因由尚不明确。
我还听闻落马那些官员口供基本一致,都同刘福山或多或少有关联。
这刘福山也不知是冲撞了何方神仙,现下可谓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。
“大人,安公公在门外求见。”
我摆弄花草之时,府中下人进来通报。是个小姑娘,平日见我时脸上总是通红一片,还带着娇羞。因此她同如意的关系也并不十分好,时不时便因些琐事同如意相争吵。
我曾无意中撞见一回,小姑娘怒火烧红了脸颊,颇有鱼死网破之势,而每当此时如意便悠闲倚在墙边:“日后我同大人成亲让你做个小妾。怎么?不用对我心存感激。我善良惯了”
“大人?”
小姑娘又唤了一声。
我回身,见她面上羞意更甚,这才反应过来是方才自己盯着她太久。
轻咳几声,我起身道:“送客。”
小姑娘领命而去。
小安子那日到底是未踏进我这府中半步。但我同慕容离也不能长久僵持下去,是以隔日早朝时,我便进了宫。
瞧见我后,慕容离有些诧异。
待朝中大臣们有事上奏之后,我也从善如流的上了本折子。
当晚,慕容离将我传至他的胥央宫。
“你到底在闹什么?我不会让你去洗梧城的。”他似远山之眉此刻蹙的极紧:“那日是我不对,我不应对你发火,你能不能不气了?”
我朝后退了几步:“皇上现下不应允那便罢了,明日早朝臣再上奏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