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日。
萧凤歌倒只是风轻云淡:“我家老头说得对,我这一生从遇到容浅念开始,就是为了她活着,这种恐怖的念头根深蒂固,我认栽了,往贱了说,只要萧殁撒手人寰,我就是拖着她,也要拖上一辈子。”
为了一场风花雪月,他竟想着耗了一辈子。疯狂吗?嗯,而且无奈。
萧简笑,淡淡嘲讽。
萧凤歌冷冷睃了一眼,同样的嘲讽:“你也少五十步笑百步,你都惦记我家小九多久了,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,你看她的眼神,就像三年前的我,一头扎进去,将来死得不一定比我好看。”
萧简哑口无言了,一时,找不到反驳的言语。
明明始料未及的话,却好像未雨绸缪,就等着剖开心口,有什么情绪出来得轰轰烈烈,不可阻挡。
他想,他再找不到理由来否认了。
“我不曾预料,那样一个女子,能让我至此,不然,我会躲开。”
情爱,太伤人肺腑了。
苦笑,眸光寒凉,萧简叹:“将来?谁又能预料,同样,我也躲不开。”
即便能预料,即便能躲,即便能躲开……他竟生出不舍来。
所以说,情爱,那是个多恐怖的东西,连驰骋沙场的他,也软了衷肠。
萧凤歌笑着骂:“矫情!”
他没否认。
片刻的沉默,萧凤歌忽然问:“那个位子,你想不想要?”
没有否认,萧简回:“身在帝王家,没有谁不想,只是,值不值得用所有去换。”
皇位之争,是天家永远藏在暗处的话题,如今,为了一个女子开诚布公。
“你也知道了,上容就是萧殁,他养精蓄锐多年,不惜屈于一把轮椅十年,那个位子必定也要夺上一夺,而且,势在必得,小九必定助他,”语气微顿,沉重,“若是到了那天,你的对手是她。”
江山,美人,如何抉择,世间男儿都道,醒,掌天下权,醉,卧美人榻,又有几个敢在江山里醉一场。
萧简笑得荒凉:“至今,对上她,我从未有过半分胜算。”
他,醉得不轻啊。
萧凤歌并不意外,称不上好言相劝,只是字字肺腑:“所以,奉劝一个字,”眼角,笑意浅了,咬字沉沉,“退。”
退?那也要有后路。将来,不能预料,也躲不开。
萧简似笑:“为什么与我说这些?”
萧凤歌耸耸肩:“今天突然发现,你也不是那么碍眼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
窗前,两人相视,彼此眸光如出一辙。
猝不及防,房中,一声浅吟声溢出,两人都怔了,房里,却一波高过一波。
如此放肆,如此不顾羞耻,是容九,那个胆大妄为的女子,她,毫不受世俗礼教束缚,隔着窗,声声魅骨。
窗外,日头高照,空气很僵冷。
很久,那能滴出水的声音哑了。
萧简一张脸,红紫掺半,萧凤歌却忽然笑出了声:“那个家伙,看了那么多活春宫,还装得这么蹩脚。”
细听,确实魈魂温柔得过头,那个女子,比起叫,应该更喜欢身体力行。
萧简笑得牵强:“你倒了解她。”
萧凤歌理所当然:“当然,她有几根花花肠子我都知道。”笑着挑眼看窗,“不出一刻,先熬不住的,一定是她。”
屋里,叫声,很卖力,很荡漾,一声高过一声。
不过,一刻钟后……
屋里,传出一声吼:“靠,老娘熬不住了。”
萧凤歌轻笑,料得准上一出。
可是,没料到下一出……
“让他们听着。”女子豁出去的豪爽,“我们做我们的。”
随即,床板嘎吱嘎吱,开始响了……
霎时,窗前两人都惨白了脸。
这个女子啊,将世俗理教,丢了个干净。
罢了,风月,还不是心甘情愿的事。
萧凤歌转身,问:“我家老头藏了一壶七十年的女儿红,走,今天小爷心情不爽,分你几口。”
“我千杯不醉。”萧简道。
“酒不醉人人自醉。”
萧凤歌转身,潇洒地拂了锦袍,萧简苦笑,跟上去。
房中,流苏摇曳,女子衣衫尽褪,媚眼如丝:“逸遥,我难受。”
眸中,凌乱了星子,蒙了水雾,额头,薄薄的汗渗出。
如此媚态,叫他所有忍耐,溃不成军。
“十一。”眸光灼灼,嘶哑了声线,他将她抱起。
“嗯。”她声音含糊不清。
他痴痴地念:“我的王妃。”
缱绻的呢喃,她微醺,像饮了酒,醉了。
然……
“啊!”
某人很不温柔地惨叫。
花开荼蘼,染红了锦稠。
容浅念只觉得在风花雪月里走了一遭,丢了魂魄,眯着一双朦胧的眼,眸中,男子俊逸的容颜,不似往日淡然,薄薄的汗,蓝眸,卷起浓浓情潮,额间昙花,尽妖娆,这个男子,燃了所有情感,一发不可收拾。
这日,很长,流苏飞起,摇晃,醉了温柔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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