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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5第四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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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定的利益,且还时不时地制造谣言,使摄政王索菲亚公主与彼得大帝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。

    在葛尔丹派来的使者言辞之间失敬、不怀好意之时,他又言辞犀利地对着葛尔丹的使臣回击了一番,保全了朝廷的脸面,杨士奇本就文人出身,对这些数落人罪状的言辞自然很是清楚,只将那使臣骂得抬不起头,在京城中很是灰溜溜地过了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能力出众,简在帝心,知晓分寸……本来以为索额图会就这样一步一步平稳顺利地高升。然而,在接下来的事件中,他却表现得大失水准,令人扼腕。

    朝堂上,有人参奏索额图门人贪墨,要说此事也算可大可小,可偏偏赶上皇帝龙心不悦之时,很是不巧。于是康熙治索额图治下不严之罪,不仅降了一级,还将索额图先前立功时赏赐的可以沿袭的爵位改为一代而终。

    估摸着他一早便后悔了,只是圣旨已下,不好收回,这回倒是借着这件事儿将那爵位撸去了。

    奇怪的是,索额图竟没有什么表示,既未痛哭流涕地向康熙求情,又未急着向康熙表忠心,反倒是平静地谢了恩,回府闭门谢客,开始“思过”去了。

    不少人都在猜测索额图究竟是否失了圣宠,索额图对这些流言一概不顾,只是数日后,承祜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书信,上面只寥寥数字,却看得承祜心中感慨万千。

    胤礽凑过去,只见上面写着:“……此乃权术平衡之道。往日有明珠与我分立,互为牵制,上不疑,今只臣一人独立,恐有灾祸,不若自动给皇上一个处罚臣的把柄。皇上心安,老臣也心安。”承祜不由咂舌,“叔公对于帝心的把握,远在大哥与我之上啊。”

    虽然早就知道这索额图不是他前世的叔公了,但胤礽仍是没有想到他竟能做到这个地步。

    ……不过,比起从前的叔公,开始现在这个通晓帝王心思又不会给大哥惹麻烦的来得好。胤礽想了想,便也放开了。

    只有承祜知道,索额图的所作所为,仍是在为他铺路,即便他此次立了功劳,也不必担心皇帝因猜忌太子之权而刻意打压。遂在心中兀自轻叹:士奇,你我纵然君臣数载,相知相信,但你又何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?

    ************************直郡王府

    “郡王,明相门人求见。”下人来报。

    胤褆转过身,虎目中带着一抹凌厉,沉声道:“记住,舅舅已不是什么明相了,日后若再叫错,便不用在本王跟前当差,好好回去学学规矩才是正经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那人见胤褆动怒,不敢辩驳,只得低声应道。

    胤褆一顿发作,心气儿也平缓了那么些许,坐下呷了口婢女奉上的茶:“说罢,舅舅令你来找本王有何事?”

    “老爷命奴才来问您,对于那位安徽巡抚,您是如何打算的?”那人小心翼翼道。

    “还能有何打算?办事不利,交给他做点小事都能被人救出把柄,与其到时候被人顺藤摸瓜地揪出本王,不若让本王先下手为强,还能得个顾全大局之名。”说到此处胤褆又来了气。虽然那人一早便是弃子了,但是这枚钉子是胤褆早早便安下的,如今不得不亲手将它拔出,心中如何不恼?

    他这一世,因有先头的经验在,路走得不可谓不顺畅,便是康熙爷极少有发话训斥他的时候。但这一切,与承祜相比便什么也不是了。

    他尽可做得最好,但承祜没有前世胤礽那般劣习,手下之人也是小心谨慎,让人抓不住小辫子,就足以让他心慌——若是承祜的太子之位稳固,他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?

    更何况,帝心本就向着他。

    胤褆只觉得自己费尽心思打出的一招招都似打在了棉花上,无处使力。再加上他那般努力,却仍然无法避免舅舅罢官的结局,不免有些心灰意冷。反观之索额图,虽则降级,但胤褆看得清清楚楚,他反倒是更让康熙信任倚重了。康熙不怕权臣,就怕有野心又不知进退的权臣。当进则进,当退则退,这一点,如今的索额图比他的舅舅做得好。

    ************************在驶入另一处山头时,夜色已浓。承祜警惕地观察着四周,心头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
    阴冷的风自山头刮过,树林间静悄悄的,竟听不见一点声响,承祜警惕地朝着四处打量了一眼,随即吩咐道:“警惕四周——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便听闻山谷间传来嗖嗖声,数条人影略过,雪白的刀刃在月光下格外刺眼。他们因是轻装上阵,又是改抄的小道,带的人手实则并不多,两辆马车中只有四个车夫并六名侍卫罢了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这些人能埋伏在此地,定然是早有预谋!承祜心中雪亮,定是那十个人中出了内贼!

    眼见着一支带火之箭朝着马车车厢而来,承祜一手摸向放在身侧的火筒,另一手箍住胤礽的腰,带着他就地一滚。

    在他们离开车厢的瞬间,箭定在了车厢上,风助火势,愈燃愈烈,不一会儿,整个车便陷入了火海之中。离得近的胤礽与承祜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灼热的温度。

    承祜凑在耳边对着胤礽道:“保成,你此时身上没有防身的武器,快走!逃到就近的县府,出示钦差的令牌,才好向朝廷求救!”说着,将胤礽猛地一推。

    胤礽足下一个踉跄,见承祜似一个喝醉酒的人一般,原地转了一圈,随后对着几条人影接连开了数枪,倒是将那些刺客直接打死了三四个。

    胤礽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少人,但在他看来,数量肯定不下于二十,因为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对方的人数减少。己方阵营中,那六名侍卫中忽然传来一声惨叫,只见一人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,动手的正是后头那辆车的一名车夫。

    胤礽认得他,却未曾料到,平日里看着干干瘦瘦的一个人,竟会有这等力气,这等蛮劲儿。

    眼见着承祜打完了手中的子弹,胤礽心下一阵焦急,他自幼习武,自然能看出,承祜在带着他逃出来的那一刻,腿上早已负伤,如今落入那些下手歹毒的人的手中,绝无活路!

    他心念电转,一把抢过身边一人的弓箭,对着那几个逼近承祜之人连连射去。因用力过猛,又是连射,他的虎口已然充血,身边有一贼子逼近,他却不管不顾,一心只要将承祜周围的敌人扫荡干净。

    此时,侍卫们终于赶到,人数只剩下四人。他们都是康熙精挑细选的侍卫,是各中精英,却花了两条人命的代价,才扫除了那名叛贼,且其中一名侍卫还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枉死。

    如今,四名侍卫皆以面染鲜血,心存死志。

    这四人分成两队,一对来到胤礽的身边,以己身的生命为代价,助他脱离战圈,另一队则来到承祜的身边,带着他且战且退。

    眼前是小山坡的坡顶,顶端狭窄,无处可藏,无路可逃。胤礽看着周围接连倒下的侍卫,心下一紧。看着逐渐被逼入绝境的承祜,他心下一横,朝着承祜扑了过去。承祜的身后是一个崖,不知有多深,崖下有一条河,而胤礽赌的正是那百分之一的生机。

    身边有尖锐的沙石划破肌肤,怀中的身躯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温暖,胤礽眷恋地蹭了蹭,伸手垫在承祜的脑后,护住他的头:“傻子,我何时需要你来保护了?平日里马上功夫不及我,骑射样样不比我强,关键时刻,逞什么能!你…你不知道么?我总是希望你好好的,好好的……”

    山风呼啸之中,他的语音越来越难模糊,两人的意识也渐渐离他们远去。

    ************************“舅舅,你是说……你派人去刺杀了承祜和胤礽?”胤褆在房中焦躁地踱来踱去,忽的一拳打在门框上:“舅舅啊舅舅,你聪明一世,何以竟糊涂至此!若是太子出事,老爷子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本王!你…你这不是把本王往火坑里推么?”

    此时,他早已没有了视太子为唯一挡路石的想法。什么立嫡立长立贤的,哪一个都没有赢得老爷子的欢心来得重要!前世,胤礽垮了台,下一个倒霉的马上就轮到了他!这一世,他可不想再忙活半天,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。

    明珠稳稳地坐在位置上,很是淡定:“刺杀?郡王此言差矣,明明是乱贼有眼无珠,错袭了太子的车马,与大阿哥和老臣有什么关系?太子殿□份显贵,这外头想要他命的…可不少啊。”

    “乱贼?那也得汗阿玛相信才行!”想到自家的舅舅不是亲自出面,定然又是行的借刀杀人之计,胤褆心中的怒火和惊惧方才消散了些许,他一手指着窗外:“那车夫可是皇家御用的,能够将他买通,可不是区区一伙乱贼能够办到的事儿!”

    “这有谁知道?与那车夫有过接触的,可就只有四殿下的人呢。再怎么审问,也与殿下搭不上关系。”明珠捋着胡须,嘴角的笑容颇有深意。

    “胤祉?”胤褆挑了挑眉,作恍然大悟状。若果真能栽倒他身上,胤褆倒是不介意,谁让前世老爷子前脚刚废了太子,这厮后脚便跳出来揭发他魇镇皇太子一事?害的他彻底失了老爷子的心不说,还被囚禁到死……

    说实在的,上辈子的那些兄弟中,他最讨厌的就是胤礽和胤祉,就连对最后继位的胤禛,他也没有恨到这种地步。

    他自以为他把自己对胤祉的恨掩饰得很好,却不想,舅舅竟然一早就看了出来。想到自己先前还在把索额图与舅舅做比较,对舅舅各种不满,胤褆心中不由一阵惭愧,低低地唤了声:“舅舅。”

    明珠温和地看着胤褆,这是他所宠爱的孩子,也是他们家族兴起的希望:“傻孩子,你要做什么事,舅舅纵然奔前走后,也要想方设法为你做到。”语气中,颇有几分长者的慈和。

    ************************胤祉府中,此时他正暴跳如雷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是爷的人!爷何时吩咐过你们做这样的事儿了!啊?刺杀太子,觊觎皇位,这是多好的罪名啊!你们是嫌爷死得不够快是不是?!!!”

    “王爷…王爷息怒。那的确不是我们的人干的。”底下的人面对盛怒中的胤祉,几乎是硬着头皮才把话说完的。

    “那你倒说说,是怎么回事!”胤祉不傻,又是从腥风血雨的夺嫡浪潮中走过来的,虽然没有笑到最后,但心计也不算太差,立马就阴谋论了。

    “那人本是为我们做事的人,只是,一周前被人李代桃僵了。那人八成也不是哪个皇子的心腹,机密之事知道的并不多。又有人刻意向那个冒牌货传递虚假消息,误导那人,这才…让那人对太子下了手。”

    胤祉眼中闪烁着褶褶之光,左手轻击右手手心,一叠声地问道:“可知道那个人是谁的人?胤褆?胤禛?还是胤禩和胤禟?”

    那人沉吟片刻,“依卑职看来,恐怕是五爷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他?”胤祉的语调中带出一抹杀意。无论是谁,既然敢打他的注意,就要做好被反咬一口的觉悟!

    ************************朝堂中是如何的热闹暂且不提。这一边,一人一马独自上路了。这人穿着一件宽大的衣衫,将半张脸遮挡住,进城之时,一面走,一面咳。

    城门口的侍卫将他拦住:“你是什么人?浑身上下遮得这么严实做什么?”

    那人揭下了脸上的衣襟,露出了一张极其丑陋的脸颊。这脸颊上被大半的烫伤所遮掩,竟看不出本来面目。瞧见的人纷纷路出嫌恶之色,只听那人沙哑着嗓子答道:“小人身患奇症,求医多年而不得治。数月前听闻县中来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,便散尽家财,背井离乡而来,为的不过是多活几年罢了。”说着,一手颤颤巍巍地摸向衣襟中,掏出一点碎银。

    那侍卫看着他布满赫斑的手,如同一截毫无生命力的枯枝,又兼他身上隐隐传来一阵难闻的药味儿,不由嫌弃更甚,连碎银也不要了,只一味的想要打发他走,“进去罢,进去罢,以后若是没事,莫要随便出来乱晃——”怪吓人的。

    那人一瘸一拐的走了。

    没有人注意到,那双与他丑陋相貌极不相称的凤眸中无意间泄露出一股高华之气。他一手摸向贴着胸脯放置的一方令牌,攥得死紧。

    闭上眼,那人虚弱却坚定的话语言犹在耳——

    “有人不想让我们查清这件事啊……如今遭逢此事,那些人必然放松警惕。你此番前去,正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。切记,安全为上。我在这里,等你的好消息。”

    思及那人与自己身上的一身伤,他不由得冷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若是这般被人算计都不能够好好地还击一下,他这一辈子,也活得忒窝囊了!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赶脚这文有又臭又长的趋势啊,这一章是烂作者利用课间、午休、还有晚上的时间码的,写得比较匆忙,不知道读起来会不会不顺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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